契约 （伴读现代篇） 15
十五 不平等也没关系，我们的契约
“殿下。“我飞奔过去一把抱住了他，又哭又笑：”好久不见。呜呜呜……想死我了。“
他一时有点无措：“也……也就是几个小时……世浩，我喘不过气了。“
我放开他，笑着抹了把泪：“随便你怎么罚，我不会再跑了。“
他脸上还努力绷着，却不知自己眼角也已经带了笑意：“你说话算不算？会不会别人说几句难听的，又任性起来，我叫都叫不回来？“
“不会，不会，没有下一次了，我跟你保证。“
他正色地告诫：“沈世浩，你要知道，当日我好好站在这里，是你自己从天而降，掉到我怀里来的，是你硬拉着我到那个世界里走了一遭的，我们的缘分是你主动选了的。“
“嗯嗯。“我猛点头，给了他一个无辜的萌萌笑脸：”可你也张开怀抱接住我了呀。“
他硬撑着没有笑：“所以现在和我说个清楚！既然你砸到了我，我是不会放过你的，作为补偿，你不许离开我身边，一直到我让你离开为止。“
我笑着舔了舔干涩的嘴唇：“好，你说了算。“
他严肃地看着我：“那我们要定个契约，在考上大学之前，你不能再说退学两个字，也不准跟我发脾气，我让你干什么，你就要全部服从，按着我的计划，把学习追上去。“
“行。“我不假思索爽快地答应。
“犯错了要接受我的处罚，不许求情，也不许反抗。处罚的方式由我来定。“
“好。“
“我会管着你的一切，可能会让你很不舒服。“
“比如呢？“
他想了想：“规定你什么时候睡觉，什么时候起床，可以吃什么，不能吃什么，和谁交朋友，不许理睬谁，甚至考什么大学，学什么专业，这你都能接受么？“
我傻笑着答应：“可以，你替我想好了，我就不用费心思想了，挺好的。以后和谁谈恋爱结婚，生儿子还是生女儿都听你的。”
他脸色一沉：“谁许你谈恋爱结婚了？”
我跟着一吓：“不，不谈，不谈。”
或许是觉得自己有点太霸道了，他抿了抿嘴，放软了口气：“不是不许你谈恋爱结婚，是你现在要以学业为主，这些事等你大学毕业了再说吧。”
萧时玄真是为我操碎了心。
我用力点头，：“嗯，我知道了。”
他脸色才算舒展了一些：“记住，我们之间是不会平等的，你要看我的脸色行事，做我喜欢的事，不做我不喜欢的事，规矩只有我能定，对错要由我判断。我们的关系，也只有我有权利解除，你只能被动地接受。”
我没有一秒迟疑就答应了：“不平等也没关系，是我们两个人的契约，我们两个人同意就行了。”
他终于微微地笑了笑：“我让你跪下，你就要跪下。让你趴下，你必须趴下。”
我觉得这就不是什么为难的事，那时候他是太子，我是太子右庶子，还不是他让我跪就跪，趴就趴呗，换一个世界也是一样啊。
“好的。”
我话音才落，他就指着他脚前的位置，厉声吩咐：“过来跪下。”
我连四下环顾看一看有没有行人的多余动作都没有，迅速地靠近，乖乖贴着他跪了下去，跪姿要多驯服就多驯服，看吧，我是真心跟你契约的。
他伸手按在我头顶上，忽然又想起什么：“你上次说我罚你没有什么规则是吧？”
我慌乱起来：“没……没有。”
他拍了拍我的脑袋：“我要好好想想，给你定些细则出来。”
我福至心灵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卷A4纸来，这是我在书房里看沈文谦给我定的“管教同意书”时，周子健突然给我来电话，我顺手就塞到口袋里的。
我讨好地萧时玄送了过去：“殿下，您看这个，可，可以么？”
他诧异地接了过去，看了几行就笑了起来，这下也绷不住他的威严形象了：“这是你爸爸写的么？不愧是沈大律师，细致严密，面面俱到，我大概写不出那么详细的。”说着，忽然担心地低下头看着我的眼睛：“世浩，我要是拿来照抄，算不算是……侵权啊？”
我歪着头想了想，没心没肺地回答：“不算吧，我爸这也没注册专利啊。”
他认真地点头：“好，那就按着这个细则，加上我刚刚说的，你同意了？”
“同意。”
他轻轻在我头顶按了一按：“契约达成，沈世浩，你现在是我的人了。”
我也高兴地仰起头，灿烂地笑着。
夜半无人的街角，两个少年跨越了千年，又回到最初相逢的地方，交付了我们相互的信任，完成了彼此的誓约。
跟着他回学校去的时候，我的心还在砰砰直跳，他按着我的头说契约达成，让我感到无比安心，我不再是孤单一个人，从今以后，都能和这个人捆绑在一起，做得好了，有他夸我，做的不好，有他罚我，我很喜欢这样的相处方式。
我们坐在出租车里，他突然叹了口气：“几个月前，我去追九九，车子在半途抛锚了，司机修车的时候，我站在一边想，这是天意吧，我命中注定是孤家寡人，谁让我是萧董的儿子呢，接近我的人，多半带着功利，就算没有，在别人眼里，在萧董的眼里，也是功利的，我大概这辈子都没有朋友了，结果……你就从上面掉下来了，我下意识伸手去抱住你……”
原来他那天晚上出来，不是散心，而是去追那个九九重阳。
“九九……为什么要走啊？”我迟疑着问。
他看了我一眼：“和你今天一样，我爸对他说了很难听的话，辱及他的父亲，我的舅舅。他生气了，我没有留住他。”
我笑着安慰：“可你今天，留住我了。”
他轻声哼了一下：“我留你了？不是你黏着我的么？我要带你回去罚呢，你还高兴？”
我靠近他：“高兴的，我不怕。可你也这么罚过九九他们么？”
他认真沉思了一下：“罚过，但没有这么肆无忌惮。我和每个伴读都有个慢慢熟悉的过程，可刚熟了点，就被我爸拆散了，总有些事，让他们不得不离开我，你比较特殊，我一开始就能对你毫无顾忌地处罚。”
我心里一乐，转念一想，不对啊，我乐什么呀？因为他对我格外严厉？还是因为我能让他下手更狠？不过，因为这样而乐，难道就不行么？反正他对我，就是和对别人不一样。
“那九九，也会让你有所顾忌么？”
他闪过一丝无奈的表情：“是的，有顾忌，我和九九结成伴读的第一天，就知道彼此的缘分长不了，九九手里持有集团百分之三的股份，是我妈生前给我舅舅，舅舅又给了九九的，如果我们太要好，我的百分之十，加上九九的百分之三，足以构成对我父亲的威胁，所以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我和九九走得太近的，这就是我会有所顾忌的原因。”
我好像有点明白，除了我们特殊的交情外，他找我做伴读还有现实的考量，我和他们集团没有任何关系，除了沈文谦现在给他爸当个顾问，那也是委托合同，不是雇佣关系，我的存在不会影响萧氏集团的运作，应该是可以让他父亲安心的。
到学校时，已过了十点，学校里此刻除了少数留守的保安和一名值班老师外，几乎是一座空城，到处都暗洞洞的，连路灯也都节电全部关上了，我和萧时玄用手机打光，回到空无一人的宿舍大楼，电梯往上走的时候总有一种进入鬼屋游戏的恐怖感。
但因为是和他一起回来的，我并没觉得可怕。
他忽然笑了：“这七天，整栋楼里只有我们俩，我教训你的时候，你就是喊破喉咙，也没人来救你了。”
我瞪了他一眼：“我才不喊，我也是要面子的！”
结果很快就被打脸了。
他让我去洗了个澡，然后把欠着的作业拿出来给他检查，我只愣了一会儿，就放弃了所有的逃避和挣扎，大无畏地捧着一堆空白试卷和作业本，给他跪下了：
“刚才赌气，忘记带着作业回家了。你给我布置的作业，全都还没做呢，要不你，你罚我吧。”
他像是早就预料到了，指了指那个玻璃柜：“现在晚了，作业明天再补吧，可是处罚不能省，你自己去拿过来，我来跟你算算账。”
我老老实实地走过去，将玻璃柜里的漆木板捧到手上，回到他身边跪下，高高举着给他：“殿下，臣请殿下处罚。”
一切都很顺其自然，他接过木板，往沙发上一坐，让我膝行过去：“来，你先说说，犯了几个错？”
我抓了抓裤脚，努力思索这一天之中我犯的错：“崔英明让我跟他们一起作弊，我没有告诉你，你阻止我的时候，我还是去看郑凯的答案了……”
“嗯，还有呢？”他好整以暇地用木板轻轻敲击着沙发边缘，那种压迫感瞬间又笼罩了我的全身，我不由自主地跪得更加端正：
“不应该不听你的解释，丢下你回家。不应该放纵自己，不做作业跑到游戏房去玩。”
“什么？你是从游戏房过来找我的？“他语气凌厉了起来。
“呃……“
我也太实诚了吧？他又不知道我去了游戏房，我干嘛要主动告诉他？可我还是没打算骗他，毫无保留地继续坦白说：”嗯，我在游戏房。还好你给了我520，不然我都没钱玩了。“
他一瞪眼：“我给你零花钱，是让你深更半夜跑到游戏房去玩的？“
我拧了拧脖子，居然斗胆反驳了他一句：“我去的时候才八点，不算深更半夜吧。“
他拍了拍茶几上我给他的那份“管教同意书“：
“你还敢跟我顶嘴？八点之前回家，每天玩游戏时间不超过一个小时。这份细则你比我熟吧？“
哟，这是我洗澡的时间，你居然就记下来了不成？话说我干嘛要把沈文谦定的细则给他呀？这不是妥妥的作茧自缚，自作自受么？还把自己的罪行坦白得这么彻底！
“嗯，嗯，我错了，八点后出门去玩是不对的，沉溺游戏也错了。“认错态度我一向都是很好的。
“沈世浩，你一天到底玩多长时间的游戏？”他说着，就去拿我的手机来检查，我没敢阻止他。
“开机密码？”他冷冷问我。
我愣了一下，有点犹豫，但看他脸色暗沉下来，忙告诉他：“111111”
“你还真是懒。”他斥了一句，便翻看起我上网的记录，然后点开我常玩的游戏APP：“密码？”
“111111”
他摇了摇头，在app上看了一圈之后，退了出来，不知道又捣鼓了些什么，才把手机还给了我：“所有游戏登录密码都帮你改了，以后要玩，到我这里给你输密码。一个小时内退出，我会查看的。”
“是。”闷闷地接过手机，试图跟他讲讲价：“殿下，要是我功课做的好，能加半小时么？”
他冷冷说：“来求我。”
“哎。”我还没来得及高兴，就看他重新把漆木板拿了起来，一下子，我的皮都紧了。
“试图参与作弊，打二十，给我脸色看，打十下，说不上学了，打三十，八点后在游戏房游荡，打二十，还有……”
“别别……殿，殿下。”我咽了口唾沫：“你别还有了，这就八十了，你想把我拍成肉酱啊。”
他冷声问：“刚刚怎么跟我定的契约？这么快就忘了。”
我可怜巴巴地看了看他手里的木板子：“没忘，不许求情，不许反抗，怎么处罚你说了算。”
“过来。”他拍了拍他的膝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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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到底是没有面子地大喊了起来。
好在整栋楼里，只有我和他，没面子就没面子吧……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