契约（太子的伴读现代篇）13
十三 萧董事长是我爸
惩罚一个接一个持续，有把儿子打哭的，有把儿子打得惨叫的，也有轻描淡写走个过场的，全在于父亲手中的恩威轻重。
郑凯是最后一个挨打的，郑爸爸原本是一个当红男星，后来息影成了几家影视后期公司的老板，他保养得年轻，和郑凯站在一起更像是兄弟。然而郑凯的母亲却查无此人，从小到大，郑凯被记者无数次偷拍，每年都有关于他母亲的传闻和猜测甚嚣尘上，但实际上，除了郑爸爸，就连郑凯也不知道谁是自己的妈妈，他们父子名为相依为命，但郑凯从几岁开始就被丢在住宿学校内，养成了独立自主的性格。
郑凯帮着同学们作弊，并不收取任何好处，就像他百般迁就苏威的任性，就像他帮着萧时玄到校门口来接我，他就是喜欢帮人，或许他是在母亲缺失的情况下，为周围人扮演着母亲般的角色，以此体验母亲到底是何等样的存在。
郑爸爸高高举起，轻轻落下，皮岱拂过郑凯**，每一下都只留下浅浅的红印，几十下过后，仍然不见有什么严重的伤痕，他敷衍了事地完成了对儿子的训教。
郑凯跪回队列后，刚刚的七个白团子，都成了或深红或浅粉的七个红木兆子。
“你们，都知错了没有？“校长最后循例问了一遍。
七个人都闷声回答：“知错了。“
“那么一起说，谢谢爸爸。“
七个少年面面相觑，不按着程序走，就会无限制跪在那里晾x，只好含混不清地齐声喊道：“谢谢爸爸。”
“大声一点，不想回去了？”班主任在旁边帮着叱喝。
七人咬牙切齿地放大了声音：“谢谢爸爸。”
爸爸们都很有成就感似的，尽管儿子们是背着他们足危的，还是一个个点头示意。
“好了。“校长开始收尾：”这一次就这么关起门来教育过算了，希望你们回家后好好地反省，国庆长假就不要外出游玩了，好好在家补补功课。现在可以站起来，****，跟你们的爸爸回去了。“
又向我们站在另一边的四个学生看了一眼：“你们两个也可以回去了。”他点的是另外两个学生，不包含我和萧时玄，我讶异地看向萧时玄，见他一脸漠然，也只能忍着好奇继续跟他站着。
跪着的孩子或扶着墙，或相互扶持着，站了起来，活动着跪得麻木的双腿，（小略）
有些学生扑进了迎过来的爸爸怀里，呜呜哭着撒娇，被爸爸搂着抱着扶着离开了校长室，有些被严厉的父亲甩在身后，只好自己一瘸一拐努力跟上爸爸的脚步。
崔英明环顾一圈，都没有找到自己的爸爸，再一回头，发现靳宇也不见了，他脸上顿时青一阵白一阵的紧张，蹒跚着到了我和萧时玄面前，质问道：“我爸呢？靳宇呢？刚刚发生什么事了？”
我嚅嗫着告诉他：“你爸把靳宇带出去了，让他……让他……”
“让他干嘛？”崔英明大声一吼，将还没来得及离开的学生和家长都是一吓。
“让他退学。”萧时玄接过我的话：“去了很久了，应该已经办完手续走了。”
崔英明不可思议地摇着头，脸上的表情不知是哭还是笑：“走了？退学？他是不是疯了？你们为什么不拦着他？就眼睁睁看着他们走了？你们他妈还算是朋友吗？”说着就要拖着伤重的身体往外跑，被萧时玄一把抱住了。
“你别激动，现在去追有什么用？崔叔是准备好了来的，你能阻止崔叔么？惹恼了你爸，就连靳宇爸爸妈妈都会被崔叔炒掉的，靳宇也没法转到新的学校去，那时候你可能真的见不到靳宇了。”
崔英明眼泪哗哗流下来，挣开了萧时玄大哭：“就你冷静，我没有靳宇不行，没有靳宇，谁陪我学习？谁给我补课？谁来管着我，看着我？”
“那就换个人好了。”一个浑厚的声音插了进来，萧董事长领着宋松过来，把宋松往崔英明身边一推。
宋松察言观色，见缝插针地介绍起了自己：“崔同学你好，我叫宋松。”
崔英明一愣，连我和萧时玄也莫名其妙地看着这两个人。
“我已经推荐这孩子入学，老崔也同意，让他代替靳宇给你伴读。”萧董事长一副运筹帷幄，颐指气使的模样，就像崔英明、靳宇、宋松几个人都是他手里随意买入卖出的股票而已。
崔英明还回不过神来，萧时玄已经先开口：“原来是你在背后指挥，是你给崔叔出的馊主意。”
萧董事长扬着眉毛，趾高气昂：“是我给老崔出的主意，他早就不想让靳宇跟着崔英明了，我建议他长痛不如短痛，扬汤止沸不如釜底抽薪。”
崔英明怒火中烧，不管不顾地吼道：“萧叔你有病啊？你管好你自己的儿子就好了，你管我干什么？我不要你的这个什么怂，我只要靳宇，这个什么怂，留给你家萧时玄用吧。”
萧董事长也不恼，浅笑一声：“啊呀，我也想给他用啊，自从九九走了，我一直在留意给他找个好的伴读，可惜他先下手为强，自己找了个……”他的眼光撇到我身上，带上了几分鄙夷和厌恶：“找了这么个不入流的次货。”
“你说什么？”他要不是萧时玄的爸爸，我肯定扑上去啐他一口，踹他一脚了。
萧时玄呼地站到了我的身前：“你不要侮辱我的伴读，请你向他道歉。”
“道歉？”萧董仰天哈地笑了一声：“他不就是害得你进ICU的那个暴走族么？深度昏迷的时候就已经纠缠着你不放了，现在更是。也不知道有什么贪图。”
萧时玄和我都气得不行，想和他好好理论一番，他却理都不理我们，反而朝着那群老师走了过去，一手还在指着我：“校长，有人透露给我，说这个孩子也参与作弊了，你最好查一查。”
“你别乱说，世浩没有作弊。”萧时玄厉声道。
萧董回头斜睨了他的儿子一眼，然后严厉的目光又停留在我身上，我被他看得有点发怵，毕竟英文考试时，我是真的抄过几题答案的。
“有人说，他在上午的英文模拟试中，和其他人一起作弊了。”萧董如此直接地点出了我的软肋，更加让我心虚，不但没有胆子反驳，额头上都开始冒汗了。
校长愣了愣，转头问一旁还在生闷气的崔英明：“你说说，他是你们一伙儿的么？”
崔英明瞪了萧董一眼：“他是新来的，我们都不熟，谁带着他玩儿啊？”说罢，不想再理会我们，一手扶着腰，踉踉跄跄地走了出去。
校长被怼得悻悻然，转头又问Miss leung：“你是监考，你发现他作弊了没有？”
Miss leung 冷色道：“我没有发现沈世浩有什么异样，到底是谁在向萧董事长胡乱打报告？”
她说这话时眼睛有意无意瞟过一边的班主任李老师，李老师举手抹了把汗，把头扭向一边，避开了Miss leung的目光。
我的心一凉，原来萧时玄找我来给他伴读，他的爸爸是这样反对的，不惜找了我们的班主任，来抓我的小辫子，我突然有点理解为什么这一周以来，萧时玄对我管的这么严，想必他是多少知道点内情的。
“那……”校长得不到有利的证言，又被萧董锐利的双目逼迫着，左右为难：“那要不，再调监控看一次？”
要是调监控只看我一个人，那我还能脱得了嫌疑么？我头上的汗顺着两颊滚了下来。
“何必这么麻烦呢？”萧时玄快步走到校长办公桌前，指着那一堆堆的答题卡：“把他英文考的答题卡现场扫描比对，看看他考了多少分不就行了么？他要是考了个低分，还硬要说他作弊了，那都对不起‘作弊’两个字。“
校长大为赞同：“好主意，Miss leung，来，找出沈世浩的答题卡，给他现场打分。“
几个老师一起帮忙，很快就找出了我的答题卡，我心头绷紧的弦也为之一松，从来没有哪次因为自己考得太差而让我这么心安的。
扫描比对标准答案，电脑打分，只需要几秒钟的时间，Miss leung把结果送到了校长手里：“满分150分，他考了75分，算是刚刚及格。这种成绩如果作弊了，那就像萧时玄同学说的，对不起作弊两个字了。“
不出我所料，也不出萧时玄所料，甚至，似乎也没有超出萧董事长的预料。
“哼。“萧董冷哼了一声，换了个方向挑刺：“成绩这么差，也配做我儿子的伴读？萧时玄，你小心被他带偏了，连自己都考不上理想的大学。”
萧时玄仰着头，正视着他的父亲：“这你放心，不可能，我们在一起，只会彼此激励，我一定能考上目标的学校，他也能。”
萧董冷笑两声：“你选伴读的眼光，一直都这么差。我想放心也放心不了。“
萧时玄毫不退让：“你要是不那么操心，不插手干涉，我每一个伴读都很优秀，比你带来的这个好，这个宋松，我认得，不是宋大建材宋老板的儿子么？宋大已经被我从供应商里剔除出去了，他现在凭什么身份得到萧董事长的推荐啊？“
萧董脸色一沉：“你搞搞清楚自己的身份，我正要质问你，你有什么资格通知营业部剔除宋大？“
萧时玄嘴角微扬：“我是股东。“
萧董更大声地：“你成年之前，没有权利行使股东表决权！你的股东表决权是我这个法定代理人给你代理的！更别提集团的经营权了！我警告你，不许插手我集团的事务。帮你剔除宋大的营业经理，我已经开除了。宋大失去供应商资格没有关系，我把宋大买下来了，他们现在是我们集团的子公司，子公司老总的儿子，我推荐他入学集团下属的学校，有什么问题？“
宋松微不可见地露出得意之色。萧时玄却气得脸色铁青：
“你把他们收购了？你知不知道宋大是怎么在经营的？买这种坑蒙拐骗，不诚信的企业？就为了跟你的儿子赌气不成？”
萧董满不在乎地一笑：“又没有几个钱，他经营得好坏，是不是诚信，自然有集团的内控内审把关。你知道么。去年年会的时候，老宋领着一群供应商表演节目，对着我大唱：萧董事长是我爸，是我爸呀是我爸。逗得我有多开心么？哈哈哈哈。”他肆意大笑时，宋松到底也感到羞耻，低下了头。
“你呢？”萧董指着儿子的脑袋，继续说：“你有多久没有恭恭敬敬喊我一声爸爸了？宋大对我来说，老宋和他儿子，对我来说，就是个解闷消遣的玩意儿，和这个人……“他反手点了点我：”在你心目中的地位一样，都是玩意儿！“
“住口，你住口！“萧时玄怒不可遏。
我也气得想要上去揍这个老头子。
“我说出你藏起来的心思了？“萧董变本加厉地激怒萧时玄：”你不如老老实实承认了，那些个伴读都是你自我满足的工具人，我倒是可以不再理会你选谁做伴读。“
萧时玄略带颤音地警告：“我不许你再动我的伴读，你已经赶走我六个伴读了，连九九都没有放过，如果你再敢碰一碰沈世浩，等我满十八岁的那天，就把妈妈留给我的股票全部转售给你的仇敌！“
萧董一怔，又转过头郑重地看了我打量了一番，好像是想分辨清楚我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。
但随即他就轻蔑地笑了起来：“好，好，你这么喜欢的话，爸爸有什么不能纵容你的？他比起那几个伴读还是好得多，那些个伴读的家里，要么想贪我的便宜，要么妄想搭上你这个摇钱树打探消息。他的父亲，倒还是能帮我处理些金融方面的麻烦问题。他父亲给我打工，他给你打工，只要他们父子听话规矩，我准许你留下他服侍你。行了么？跟我回去么？“
萧时玄给他一个白眼：“你什么时候接送我上下学过？我国庆长假不回去，在学校帮我伴读补课，你带着你的……玩意儿，可以走了。“
“不识好歹。“萧董事长瞪了瞪他，招呼身后的宋松：“由他去吧，你跟我走。”
“萧董，您别生气，我扶着您。”宋松讨好地伸手搀扶着萧董事长，丢下了萧时玄，往门外走去，校长见状，也左右使着眼色让所有的老师跟上：“都去送一送萧董。”
萧董事长在前呼后拥中离开了校长办公室。
不知什么时候，窗外的天色也已经慢慢变暗下去。
我讷讷地转身，听萧时玄在后头喊我：“世浩，你去哪儿？你和我谈谈好么？”
我懒懒地回答：“有什么好谈的？太子殿下？你爸爸已经说得很清楚了。”
他赶上一步拉住我：“世浩，你不要听他乱说，他就是在打击我，打击你而已。”
我一把推开了他：“够了，我父亲给他打工？我给你打工？想得倒美，我爸一个人卖身给你们家就够了。我就算是找不到学校，在家自学，我也不想靠你们，就算我今年不成，明天再考也没关系，这个学校，我不呆了。”
说完这几句，我决绝地甩头就走，这辈子我都没有这么果敢豪迈过。
“世浩。”他在我身后喊我。
我不理他，继续向前走。
“沈世浩！”他的声音里已经充满了怒气。
我还是没有理睬他。
就在我要一步跨出校长室的当口，就听他声嘶力竭地在身后喊道：
“齐睿，你给我站住！”
我全身一颤，立刻停住了脚步，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，我缓缓地转身，讶异地盯着他：
“你，刚刚，叫我什么？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