ken:传闻中的鱼殿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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太子的伴读 45

感谢 @菜根谭 再三打赏~~期待留言~~

小提示:现在开始,不要相信任何人!!

第四十五章 承诺总角之宴

 

“重阳哥,呜呜,我,我要结,结婚了!“

 

从晏安宫出来,我憋着一口气,一路跑到了流华宫,见了重阳,才忍不住放声哭了出来。

 

“恭……喜……“重阳的祝贺被我的表情唬得生生吞了回去”:睿儿,你……节哀……顺便?“

 

见我哭得伤心,重阳忙让内侍拿了些我最喜欢的酥酪来,又摆了些酒菜,哄着我吃,让我平复心情。

 

 “这时代怎么回事,包办婚姻也算了,还童婚?齐睿几岁?郡主几岁?够结婚的合法年龄了吗?就拿来做政治买卖?”我喝得有点微醉,捶着桌子抱怨。

 

“睿儿,你别急,侯爷未必答应。”重阳劝我。

 

“这个楚王有点阴险啊,这头提亲,那头请旨,若是皇帝指婚,侯爷不允还有何用?”

 

我对楚王萧徖的印象,就是人堆里面的一个透明人,不管他站在哪里,都很难有存在感,对着谁都是谦虚恭谨,一脸和气,除了烂赌之外,也没有什么别的恶评,才不出众,貌不惊人,远远比不上他的女儿出名,皇帝对他放心,是因为他时时都看着皇帝的脸色来办事,从无半分违逆,加上皇帝自己没有女儿,非常喜欢小郡主萧怡悦,还赐给那个女孩金牌,让她可以自由出入皇宫。

 

出任代中书令后的萧徖,一如既往地低调,甚至皇帝在责令萧彻之蕃,也含糊提到会在不久之后为楚王安排去国之所,萧徖依然心平气和,似乎对现在手握的重权无丝毫留恋。安分守己,乐天知命,这就是皇帝信赖他,倚重他的原因吧。

 

而他,也真把皇帝当成了盾牌屏障,竟连女儿的婚事也要借助皇帝的力量来成全!……不对!照太子的想法,楚王只是皇帝的一颗棋子,那么这婚事,难不成是皇帝暗示楚王请旨的吗?

 

“郡主……到底是哪里不好?“我正胡思乱想之际,被重阳讷讷的责问拉回了现实。

 

他也没喝几口酒,已是一脸绯红,神色迷离,带着些惆怅?这小子……该不会……

 

“重阳哥,你……喜欢郡主吗?“我单刀直入地问。

 

他一惊,慌忙双手直摇“:没有没有,我没有的。“

 

我忽然起了吃瓜的心,贼笑道“;你不能娶她,身份不合。“

 

他呆呆地看着我,带着点不服气“:我如今不是……“

 

“不是奴隶?“我笑道”:我说的身分不合并非指这个,是奴隶倒不怕,就怕你是亲王!你如今姓萧!是陛下的义子,与郡主同姓同宗,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,都是三代血亲,不能成婚,我骗郡主和亲的话,也只有她无知才会相信。“

 

重阳失望地垂眸低头,叹了口气,果然!他,他,他真的是喜欢郡主!

 

“不过……萧重阳不能,伦阿提却可以!“我挑逗他道”:你要是舍弃了本朝亲王之尊,甘为贫民,等你回了楼兰,再用楼兰王子的身份提亲,事情就不一样了。“

 

重阳抬起头,眼中闪过一丝光芒,又马上熄灭了“:睿儿不要说笑,她是你的新娘。“

 

“我又没同意!我不管!老爹也好,皇帝也罢,休想强迫我娶亲,我要自由恋爱,我要婚姻自主!“我赌气发誓道。

 

我们各怀心思,推杯换盏吃了个酩酊大醉,也不知怎么被抬到床上去睡的,等一群内侍狮吼般地将我们叫醒时,早已是日上三竿。

 

“大王,小齐大人,延柞宫使人来传了几次,再不去,殿下要恼了。”

 

内侍们一脸焦灼地禀告道。

 

“怎么不早叫我?”就着宫人端来的洗面水胡乱梳洗着,一边埋怨,内侍没有顶嘴,但神色分明在说,你俩睡得跟猪似的,也要叫的醒才行啊。

 

跌跌撞撞奔到延柞宫,太子果然生气了,他早从晏安宫回来多时,却久等我们不到。

 

遣退了左右,关了门,萧时玄骂道“:这个时候你们倒心宽,还能饮酒作乐。”

 

重阳被骂得低着头不敢回话,我陪笑道“:是借酒消愁,殿下。殿下昨夜……睡得可还好?‘

 

萧时玄瞪了我一眼“:还好,没有遗溺惊了圣驾!“

 

小心眼!我还以为你忘了这茬呢。

 

“……但我险些……“他心有余悸地道”:做了大逆不道之事。“

 

“殿下该不会是……“我用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“:那什么陛下吧?”

 

太子愤然道“:他夜半梦语,叫了我娘的名字,含含糊糊地说‘是卿负我’,我一时起了恨意……齐睿,重阳,我若做倾覆社稷的逆伦恶举,你们……也会追随我吗?‘

 

重阳毫不犹豫地点头道“:我只效忠哥哥,至地狱不悔。”

 

倒是我略略迟疑了一下,才表态道“:臣愿相随,唯求殿下顾念苍生,尽量……非暴力和平夺权为上。”

 

“非……暴力和平夺权?“萧时玄无奈地一笑”:本宫……尽量。下月初,陛下要往涿州军营劳军,我欲说服敬邺侯,在军营中起兵谏,请陛下写下退位诏书。“

 

皇帝劳军,紧接着是公布太子婚讯,大赦天下,这些都是为十一月太子大婚造势,利用这个机会逼皇帝退位,真的好吗?敬邺侯又真的会答应吗?虽然他私藏郑皇后十年,对太子也爱护有加,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和皇帝之间有敌对的必然……

 

但作为一个现代人,我不懂,也没有自信参与古人的政权游戏,如果萧时玄想试一下,我愿意陪着他去见敬邺侯。

 

太子称病闭了延柞宫的宫门,让重阳卧在他的床榻,自己换了重阳的衣服,用了晋王的腰牌,和我一同出了宫,他们兄弟本就有七八分相似,侍卫们自然也不敢细细打量上位者,我们很顺利地就混了出去,直奔侯府。

 

今天是朝廷的休沐日,侯爷正在书房整理军营名册,好预备劳军之用,听说晋王来访,急匆匆迎了出来,却看到穿着重阳衣服的太子,和宿酒未消的儿子,脸色已经冷了下来,把太子请入集福堂后,上了茶,便退去下人,令我关了门,才向太子行了君臣之礼,不好指责太子失态,就斥骂我道“:青霄白日,酒气冲天,你在宫中无人管束,就是这般放浪形骸?面壁跪着去。“

 

我还真是上赶着来找罚的,只得乖乖溜到墙边,老老实实地跪下反省。

 

“侯爷,齐睿他……“太子想是要为我求情,但不知道侯爷面色是有多难看,才让他话说了一半就停住了。

 

“殿下,“侯爷温言道“:殿下可知这几日陛下为了殿下,有多么担心?他若知道你如此佯风诈冒,会怎样龙颜大怒?”

 

太子痴呆一事,事关储君体面,皇帝是下令缄口的,除了太医正和服侍的人之外,并未外传,但侯爷既能说出“佯风诈冒”,那他是知道的,可见皇帝对他还是非常信赖。

 

太子怔愣了一下,干脆直奔主题“:那侯爷又是否知道,本宫因何事触发心疾?”

 

“为了……梦月亭的谢婉儿吗?”

 

太子惊道“:侯爷如何得知?”

 

侯爷道“:本来不知,如今我才明白,我这不成器的逆子,哪来的胆子,几次三番跑去风月之所,原来是这个缘故。”

 

“是陛下告诉侯爷的吗?”

 

“非也。”侯爷道“:是昨日楚王来访,无意中提及的。”

 

楚王来访?楚王来访?我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转移了,这楚王铁定是来提亲的呀!那,侯爷到底是答应了没有啊,我急地转头去偷看,正迎上侯爷严厉的目光,吓得赶快规矩地跪好。

 

“谢婉儿临死言道,巫蛊之乱,是她受人之命陷害我母后,侯爷,郑氏是冤枉的,我母后是冤枉的。”太子激动地说。

 

侯爷却异常平静“:殿下,是非对错,留待后人说,你此刻痛心,臣能明白,但殿下切勿轻举妄动,惹天下纷乱,实非幸事。”

 

侯爷这是……还没等太子开口,就把他拒于千里之外了?

 

“侯爷知道本宫要说的话吗?”萧时玄也惊惧地问道。

 

侯爷道“:盲不远矣。”

 

“侯爷……”太子此刻,情知说不动侯爷,却是愤愤地问道“:侯爷当年,为何救我母后?‘

 

侯爷冷声道“:为了陛下。”

 

“陛下?”

 

“皇后娘娘贬入皇陵为宫婢,时年大寒,娘娘体弱,重病在身仍被驱使无度,险丧性命,臣救娘娘,是为天子后悔时,不至成终天之憾。”

 

萧时玄还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,喃喃道“:不是为我,是为了陛下不抱憾?侯爷当真以为陛下会后悔吗?当年之事,就是他……”

“殿下!慎言!”侯爷沉声道“:风声鹤唳,杯弓蛇影,草木皆兵!此为殿下心中魔障,殿下,不可武断,行追悔莫及之举。”

 

萧时玄苦笑两声“:本宫原来,看错了侯爷。陛下查抄侯府,杖责令郎,侯爷仍忠心不二,却只怕陛下心中,对侯爷却非这般深信不疑。”

 

侯爷也不否认,只是喝了口茶,幽幽道“:臣在幼年时,曾随父亲入宫饮宴,因我好动调皮,失手打碎先帝喜爱的琉璃酒盏,陛下那年,还只有七八岁,却怕我受罚,挺身替我认了罪,被先皇用荆条抽打手心,打到两手都红肿破皮,那日我和陛下在清远外盟誓,臣这一生,都会忠于陛下,总角之宴,信誓旦旦。就算陛下对我不仁,我亦不能对他不义,此番心意,想殿下可以明白,就如同殿下要上刀山火海,小儿齐睿也是会义无反顾,誓死效忠的吧?”

 

“侯爷是怕我连累了令郎吗?本宫可以就此罢了齐睿侍读和詹事府的所有差事,保他平安。”萧时玄有些负气地道。

 

“爹爹,我决不离开殿下……”我也转头要反驳侯爷,却被他一声呵斥:

 

“住口,许你说话了吗?跪好了。“

 

看我还是不服气地瞪着他,侯爷拱手向太子道“:殿下,今日让小儿留下,臣要教训他。臣派人送殿下回宫。“

 

“侯爷……“

 

“殿下还是不明白吗?齐睿曾和臣约定,若臣与殿下分庭抗礼,他会尽忠而弃孝!臣不会阻拦他,臣不惜一子,但殿下贸然行事,所牵连者,起止一个齐睿。臣忠于陛下,和忠于殿下,本是一样的,陛下和殿下,不可生嫌隙,使人有可乘之机啊。“

 

“侯爷的话,本宫不明白。“萧时玄断然道。

 

侯爷道“:殿下想一想,殿下与皇后在林中三日一事,都有谁知道?是谁告诉了陛下?“

 

侯爷在林中找到太子和皇后时,我和顾玉山等五人也几乎同时现身,随从的兵士们只看到我们一起获救,并不知道谁跟谁在一起,侯爷教我们改口供,当时在场知情的,只有太子,皇后,顾玉山,林宁,我和萧怡悦,自然重阳虽被带走了,他也是知道的,但太子,皇后,我和重阳都不可能泄露实情,顾玉山和林宁自有痛脚,如果告密,自己也难洗清,剩下的……只有一个萧怡悦,难道是小郡主无意中说漏了嘴吗?

 

“人心叵测,勿以一叶障目啊。“侯爷意味深长地道”:殿下还是要谋定而后动。今日臣就当没有见过殿下。睿儿,你送殿下出去,找几个人随行护送殿下,你自己给我回来,为父有话问你。“

 

我勉勉强强地应了一声,起身拉着失望至极的萧时玄就朝外走,一路劝他“:算了,侯爷就是个一根筋的老顽固,不知变通,咱们从长计议。“

 

萧时玄推开我“:我去找蒋广升,他手里有二十四卫,也是军中挂名的将军,我许他女儿未来主理中宫,我不信他不帮我。“

 

我大惊“:殿下,你不能病急乱投医啊,蒋广升和东宫素无往来,怎知是否可信?“

 

“他也是我的泰岳啊,蒋广升为人耿直,政绩优良却久不获陛下青睐,论身世,他的女儿比李家和林家的姑娘都强,却只得陛下封了太子宝林,实属羞辱。我给他一个未来国母的许诺,他必然投桃报李,为我所用。“

 

用婚姻来换政权,萧时玄你什么时候也成了陛下一样的人?

 

“那,我陪殿下去。“我实在不放心他现在疯魔的状态,萧时玄却挥手拒绝道”:回去吧,侯爷还等着教训你呢,我怎能拦着父亲训儿子?“

 

太子固执起来,也是不听人劝的,我只好把他送上马车,交给了随行出来的十三和十四。又千叮万嘱要小心行事。

 

再回到集福堂时,侯爷已叫了樊大过来,让他用纸包包起什么,塞入一个硕大的锦袋里,我才发现侯爷的腰带上悬挂着一个质地优良,手工粗糙的荷包,这难不成,就是萧怡悦答应给他“绣一个最好的荷包袋子“的荷包吗?

 

做得歪歪扭扭,线头毛边凌乱的东西,看他给稀罕的,还好萧怡悦不是你的女儿,要不然我还有容身之所吗?

 

“爹爹,”我忍不住吐槽道“:爹爹该不会只收人家一个荷包,就把你儿子给卖了吧?”

 

他一愣,低头看了看那个宝贝荷包,喜欢地抚了抚“:不好吗?为父甚是满意。”

 

我好气啊, 跺着脚道“:我不嫁!……呃,不是,我不娶!爹爹不能拿我的幸福做交易!”

 

他脸一沉,训斥我道“:今日之中,你是第二次顶撞为父,跟父亲说‘不’了,你还有人子之礼吗?”

 

我不忿地小声嘀咕道“:爹爹还不是冲撞殿下,和殿下say no,爹爹可有人臣之礼?”

 

“放肆!”他怒道“:你难道不知殿下想说的是什么?看来不好好教训你一顿,你真是目无尊长了!樊大!”

他一叫樊大,我的腿都跟着一抖,就怕他要说去取家法什么的。讨饶的话险些冲口而出。

 

“把东西给他。”好在侯爷只是这样吩咐,樊大就把刚才细心包裹起来的锦袋双手托给了我。

 

“这是什么?”我木讷地接了过来,一头雾水。

 

“先挂着你这顿打,等你自己知错了,再过来跟为父请罚吧。”侯爷道“:拿上这个,你先去一趟楚王府,亲自送给二大王,就说是我给他的回复。”

 

“回复?”我突然满脑子都是“投之以什么,报之以什么”,刚刚包进去的,到底是什么啊?琼琚?琼瑶?琼玖?不对,那都是玉的意思,没看到樊大往里头塞玉啊,倒像是塞了一堆咸鱼块进去?古时候有用咸鱼做聘礼的吗?

 

见我一脸的抗拒,侯爷安抚道“:放心,我还没答应楚王府的婚事。我也不会……用你做交易。”

 

“爹爹……”我感激地刚抬起头来,就迎着他犀利的目光:

 

“但是,婚姻大事,父母之命,媒妁之言,也容不得你自作主张,真要给你定了婚事,便由不得你说不嫁不娶的!”

 

这该死的封建社会!算了,齐睿都还没有行过束发礼,婚事还遥遥无期,船到桥头自然直,说不定还没到那一天,我已经穿越回去了,或者至少,在改造的燕王府,经营着我的“话本杀乐园”了。

 

我才想到这里,笑容就浮上了脸庞,侯爷看着,还以为我挺想结婚的,也点着头笑了笑“:口是心非!你也不要担忧,为父一定给你寻个称心满意的。对了,“他突然话题一转,正对上了我方才的心思”:我听人说你叫重阳出面,去买燕王的宅邸,你哪来的银子?买了燕王府,做何用途啊?“

 

“啊,这个,这个……“我一下子就结巴了起来。

 

“为父想起来了。“他用手指敲着桌面,若有所思地道”:万寿节在宫中,殿下醉酒,曾说你有一箱金子藏在他那里……“

 

我这时的表情一定都是僵硬的,我以为他把太子的醉话就只是当成醉话,原来还记在心上。

 

“是不是……也和殿下有关?“他审视地看着我,确认道”:殿下方才,是不是回宫了?“

 

我不能说他去了蒋尚书府上吧……

 

“回,回去了。“

 

他想了想,点头道“:回去就好,罢了,我先不问你,你自己好自为之,记住,不可让殿下涉险。“

 

“知道了。“我松了一口气。

 

“去吧,送完了礼,就先回宫里去,不要在楚王府逗留。陛下劳军近在眼前,这些日子,也别再窜掇着殿下到处乱走了。“

 

“是。“我只能先隐瞒着侯爷,阳奉阴违了。

 

侯爷让樊大给我套了车,送我到楚王府去,马车上,我捧着锦袋,心神不宁,好奇心都快爆棚了,真的和我的婚事无关吗?这袋中之物?

 

不管了,他也没说不许我看,看一眼也没事吧。

 

我拆开锦袋,小心地拉开纸包,刚才看到的“鱼块”,原来是一个个连皮剁开后,风干的甲鱼爪子,另有一包,则是绿色中带着点暗红色的植物,叶片肥厚,如卵石行状。这是……什么东西?又是……什么意思?

 

我心念斗转,摘下一片叶子,又用指甲掐下一块爪子肉来,拢在袖子里,再把纸包包回原来的样子,塞进锦袋。

 

这时马车也慢慢停了下来,就听车夫在外禀道“:小爷,王府到了。“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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